1995年10月2日,这位年仅27岁的洛桑不幸遭遇车祸离世,曲艺界失去了一位天才,他的离去实在太过早逝。
一代相声大师马季评价他:
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。”
他的老师尹博林也十分惋惜的评价:
洛桑宛若一座难以攀登的峻岭,他人难以触及他的至高点。天才无法被复制,世间唯有此一位。
可是洛桑去世之后,关于他的死因则成为了争论的焦点,
甚至出现了所谓的“阴谋论”,有人声称洛桑的离世与赵本山存在某种联系,理由是洛桑曾阻挡了赵本山的道路。
经过漫长的岁月,直至某次电视节目里,他的双亲与尹博林聚首一堂,共同追忆往昔,方才逐渐拼凑出他离世背后的真实情形。
观众们听后无不感慨万分,有人感叹这是天意对英才的嫉妒,然而也有人认为,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,自从成名之后,他变得极度自负。
实际上,另有一位人物对洛桑同样了如指掌,他就是郭德纲。他们曾携手在街头表演,彼此堪称历经风雨的挚友,情同手足。
通过郭德纲对洛桑往事的零星回忆,我们可以窥见,洛桑的悲剧命运,实则早已注定。
最了解他的那个人,不是他的伯乐尹博林,而是郭德纲。
01
洛桑1968年出生于四川甘孜康定市,他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,所以父母都格外的宠他。
小时候,洛桑对学习不感兴趣,没事总往山上跑,
他于山巅高歌,于山巅起舞,甚至在牧羊之际,模仿牛羊的鸣叫,栩栩如生。
洛桑的父亲属于藏族血统,他是个地道的康巴男子汉,性情直率坦诚,在他眼中,洛桑的行为显得不够勤奋,没有好好从事正业。
他的母亲身为汉族,通文墨,举止得体,性情柔顺,日复一日地缝补衣物,手握针线从不松懈。
每当洛桑在屋外高歌,她便会放下手中的事务,侧耳细听,随之向丈夫述说:
“你听,这孩子的嗓子真亮,像泉水叮咚,还有一些调皮呢。”
父亲欣赏不了这些,喝了一大口水后,拿袖子擦擦嘴就出去了。
后来,洛桑的家里添置了一台收音机,洛桑抱在怀里爱不释手,
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模仿鸟鸣,或是其他动物的嗓音,而是转而学习如何模仿收音机中播音员的口吻,以及各种乐器的声音。
若说世间确有天才之辈,洛桑无疑当属其中,他无需导师指导,便能自学成才。
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才艺。
12岁那年,中央民族学院在四川康定展开招生活动,洛桑听闻此事后,未与父母进行商议,便自行提交了报名申请。
招生老师询问他的技能,他随即清唱了一曲,那旋律优美动听,宛如高原上空飘浮的洁白云朵,悠然地在碧蓝如洗的天幕中舞动。
老师惊呆了,下意识的问,你还会什么?
洛桑再次舞动起民族舞蹈,动作轻盈,节奏感强烈,即便没有音乐伴奏,他的每一个舞步都如同鼓声,深深触动着招生老师的内心。
随后,洛桑可能是怕不保险,又主动表演了一段口技,
招生老师感到十分惊讶,因为他未曾料到,在这片极度贫困的土地上,竟然孕育了一位天才。
直到几个月后中央民族学院将录取通知书发送至父亲所在的单位,这才让父亲得知儿子考学成功的喜讯。
当时,父亲的领导对他说:
“你儿子考上大学了,你就准备请客吃饭吧。”
父亲此刻仍旧显得十分迷茫,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何事。他误以为领导只是在开玩笑,于是便对领导说道:
“你就吹吧。”
直到领导掏出录取通知书,他才相信这是真的。
02
从康定至北京,路途遥远,达两千余公里,那时的洛桑年仅12岁,母亲心中充满了不舍。
她很是生气的问洛桑:
“这么大的事,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?”
洛桑调皮的笑笑,说:
“我也不知道我能考上,但我是真的想去北京。”
察觉到这一状况,母亲立刻着手为他挑选衣物,不论是春日的轻衫、夏日的短袖、秋日的长袍还是冬日的棉袄,都精心制作了数套。
洛桑对母亲同样怀有不舍之情,然而,为了心中那份执着的梦想,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独自一人踏上前往北京的征途。
在在民族学院,洛桑专注于舞蹈的学习,大学毕业后,他成功加入了全国总工会文工团,并在其中担任舞蹈演员。
也是在这一年,28岁的杨丽萍凭借舞蹈《雀之灵》一举成名,成为很多舞者心目中的女神,
洛桑凭借着卓越的模仿技巧,竟然成功地将杨丽萍孔雀舞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然而,美好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,正值青春年华的洛桑,由于身体正处于发育阶段,体型逐渐变得圆润丰满,变得愈发丰腴。
他尝试过一天只吃一顿饭,可依然阻止不了身体的横向发展。
两年光景过去,洛桑的小身板已变得圆润,跳舞的身材不再适合他,因此他不得不告别舞蹈团,转而加入说唱团,开始了打杂的工作。
在此时此刻,20岁的洛桑所能从事的,不过是搬动桌椅、打扫卫生等琐事,而在外出演出时,他需协助卸载和装载车辆,以及负责舞台的布置工作。
偶尔,他也穿上舞蹈演员的衣服,上台给一些歌手伴舞。
洛桑此刻宛如一块被尘埃覆盖的未雕琢美玉,在怀才不遇的境遇中,他渐渐沉迷于饮酒,且每次饮酒必至酩酊大醉。
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。
然而,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,一位体型略显圆润的小黑人出现在了他的身旁,两人便一同投身于那琐碎的杂役之中。
这个小胖子能说能唱,还能吹牛,彷佛他才是相声界里的老大,
而这个小胖子,就是比洛桑还小5岁,第一次来北京的郭德纲。
这一年,郭德纲才15岁。
或许他们俩都是天才,又或许他们拥有共同的兴趣,短短的时间里,他们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
惺惺相惜,相见恨晚。
他们俩都不愿独处,十分好动,闲暇时便携手走上街头,展示才艺。
洛桑展现了他出色的模仿才能,模仿 人的口音,连珠炮似的说了许多,让人听来仿佛真的是日语,不熟悉的人恐怕还真会误以为是在说日语。
而郭德纲就站在他身边随便翻译。
他敢于学习,敢于表达,一番胡闹之后,过往的行人被他逗得捧腹大笑,然而愿意掏钱的人却寥寥无几。
一下午下来,两人连一顿饭钱都没挣够。
郭德纲记忆犹新的是,洛桑对酒情有独钟,几乎将所有囊中羞涩的钱财都挥霍在了酒水之上。
月底将至,他宁肯饿着肚子也不愿放弃饮酒,他人饮酒多搭配小菜,但洛桑却只用水佐酒。
一口水,一口酒,把自己灌饱为止。
同是天涯沦落人,此时最懂洛桑的就是郭德纲,
他明白,洛桑喝的并不是酒,而是满腹的牢骚和不得志。
洛桑曾因饮酒之故,向郭德纲借款8元,更是郑重其事地为他书写了一张借款凭证。
说以后发达了,一定还给他。
如今三十多年过去,郭德纲依然保存着这张欠条。
郭德纲常常劝诫他,要尽量减少饮酒,因为饮酒会妨碍正事。从古至今,众多英雄豪杰都因饮酒而遭受了不幸。
可洛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说教,完全没有当回事。
可几年之后,还真让郭德纲说准了,洛桑,还真就毁在喝酒上
03
在1989年,由于某些特定因素,文工团全面暂停了所有表演活动,因此郭德纲便带着洛桑一同前往天津寻求新的发展机遇。
可洛桑性情急躁,不久便按捺不住,最终又重返了北京。
此次归乡,他邂逅了第二位能理解他的人,那位比他年长十二岁的尹博林。
尹博林,哈尔滨艺术世家的成员,他的父亲是享有盛誉的河北梆子表演艺术家,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位资深的音乐教师。
在家庭的熏陶下,尹博林6岁就登台唱戏。
然而,随着年龄的增长,尹博林在艺术道路上的经历颇为曲折,他屡次尝试报考文艺团体,却连续数年未能如愿以偿。
最后老父亲都感觉脸上挂不住了,对他说:
“你别考了,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。”
在考文工团失败之后,尹博林退而求其次,进入了当地的交警支队宣传队,
他在此地担任了电子琴伴奏的角色,并且掌握了手风琴的演奏技巧,同时亦学会了相声表演。
一直到10年之后,尹博林才考入北京战友文工团,五年时光流转,他再次被调至全国总工会文工团,开始了相声演员的新生涯。
就这样,他和洛桑成为了同事,并且不久之后成为了师徒和搭档。
其时,洛桑在舞台上给歌手苏红当伴舞,在苏红到后台换服装的空挡,洛桑就到台上表演了一段口技,
尹博林十分敏锐的察觉到,假如他和洛桑合作,一定能碰撞出不相同的火花。
一番长谈之后,洛桑也被他的见识所信服,便成为了他的学生,跟着他一同说相声,
而他也没有让洛桑失望,他甘心给洛桑当绿叶,写出了相声《仿照与口技》。
带着这段相声,两人南下表演,获得了十分不错的反应,
还收到了央视主力栏目《曲苑杂坛》的邀请。
从此,归于洛桑的年代,彻底拉开了帷幕。
1992年,洛桑在《曲苑杂坛》栏目上表演了口技《仿照》,可节目播出后,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。
所以尹博林充分发挥自己的创作才能,使用洛桑的超强仿照能力,又写下了《学相声》《学乐器》《学歌唱》《学舞蹈》等著作,
这些著作表演完之后,收到了观众的热烈追捧。
1994年,年仅26岁的洛桑凭借《洛桑学艺》系列,获得了我国曲艺家协会颁布的新人奖,
他的文武双全,他的憨态可掬,他在台上的狡猾诙谐,受到了越来越多观众的喜爱,
以至于不管他走到哪里,都会有观众围上来找他要签名。
也是在这一年,郭德纲第二次来北京闯荡失败,只能跟着戏曲团四处走穴唱戏,餐风宿露,只能混个温饱,
而洛桑却摇身一变,在自己的腰带上,一边别着传呼机,一边挎着大哥大,手上还拎着车钥匙,
能够说是少年成名,风光得意。
可谁也想不到,洛桑的出现,居然好像稍纵即逝般时间短,还来不及开放,便过早的夭折了。
04
洛桑12岁到北京学艺,一向到26岁才成名,他一向想做的工作,便是把爸爸妈妈接到北京,
让他们和自己团聚,跟着自己享乐,他曾多次与尹博林说起过这件事。
到了1995年的国庆节之前,洛桑终于完成了这个愿望,他打电话给父亲,让父亲带着母亲来找他,
可父亲却生怕给他添乱,几回回绝。
最终,洛桑对母亲说:
“你让父亲来吧,我现在供得起他。”
能够想象,洛桑说这句话的时分,内心有多自豪,多欢喜,他的爸爸妈妈亲又有多快乐。
为了迎接父亲母亲和哥哥的到来,洛桑还亲自去找了房子,并且为母亲准备好了针线,
因为他知道,母亲不管走到哪里,手里都离不开这些活。
10月2日,尹博林起了一个大早,和自己的妻子一同,去买了一台摄像机,足足花了一万多块钱,
他还对自己的妻子的说:
“今日我们陪洛桑的家人一同出去玩,我一定要记录下来,当作礼物送给洛桑。”
这一天白天,洛桑带着爸爸妈妈在北京处处游玩,还和侄子一同坐了划艇,
晚上的时分,洛桑设宴为爸爸妈妈亲接风,尹博林和他的妻子也在。
在吃饭期间,洛桑十分的快乐,他还和母亲一同唱了歌,唱完后还亲了一下母亲的脸颊,
尹博林拿着摄像机,把这温馨的一幕幕全部都记录了下来。
吃完饭后,洛桑和尹博林因为表演的事,还要去赴另一场宴会,在走之前,他把自己的大哥大留给了爸爸妈妈,
自己只带着传呼机走了,并且告知爸爸妈妈,假如有工作就呼他。
爸爸妈妈怎么也想不到,洛桑这一去,居然就成为了永诀。
据尹博林回忆说,在那场宴会上,还有一个外国人,尹博林给他介绍,
说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洛桑。
但是,那个外国人实在是过分坦白,并且还会一点中文,他毫不客气的说:
“是吗?我还真没听说过他。”
洛桑陪了爸爸妈妈一整天,原本就很累,现在听到这个外国人这么说,他心里就有点不高兴,
再加上他的呼机一向在响,他也没办法回电话,心烦意乱之下,他就要起身脱离。
其时,洛桑喝了不少酒,尹博林想拦也没拦住,
谁能想到,洛桑就在开车的路上,发生了事故,他的年龄也永久定格在了27岁。
而另一边,洛桑的爸爸妈妈看到儿子这么忙,既快乐又疼爱,
所以他们当天晚上就到厨房下厨,做了洛桑最爱吃的小笼包和红烧肉,
但是左等右等,便是不见洛桑回来。
就在这个时分,洛桑留给他们的大哥大响了,他们还以为是洛桑,
但是接通后听到的,却是洛桑因为酒驾,不幸离世的噩耗。
爸爸妈妈难以承受,他们没有想到,刚和儿子碰头,居然就成了永诀,
父亲很自责,自己为什么要来北京,假如不来,或许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了。
05
洛桑逝世之后,爸爸妈妈把他带回了老家,葬在了康定的一座高山上,
因为这样,他们一抬头,似乎就能看到儿子,
并且他们知道,洛桑从小就喜爱在山上歌唱,学鸟叫。
后来,洛桑的爸爸妈妈年岁大了,大儿子就把他们接到了成都日子,
所以他们一家人又花大价钱,把洛桑的墓地迁到了青城山,
而那块墓地,据说是当年留给张国荣的。
自从洛桑逝世之后,尹博林一向难以释怀,他也一向没有再收徒弟,
直到很多年之后,他才收下了瞎子歌手程家家,
程家家和洛桑相同,能歌唱,还会口技。
尹博林有一次去表演,正好路过青城山,他还扶着洛桑的爸爸妈妈,专门去看洛桑,
他抚摸着洛桑相片上年轻的面庞,不由泪流满面,一手还捂着胸口。
但值得欣喜的是,洛桑的爸爸妈妈在大儿子的照顾下,这些年日子的还不错,
并且在2022年的时分,他们的孙子都生了二胎,他们在网上晒重孙子的相片,
引来网友的惊呼,那眉宇之间,居然和洛桑有几分相像。
假如洛桑此时还活着,他已经是这个孩子的二爷爷了。
在洛桑逝世的第八年,也便是2003年,仍是十分落魄的郭德纲做了一个叫“橱窗24小时”的节目,
为了4000块的奖励,他在闹市区商场的橱窗里待了两天两夜,吃喝拉撒全在里面,
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相同,供路人取乐,他仅有的食物,便是方便面。
可就在泡方便面的时分,郭德纲却感悟出了人生哲理,他说:
“能享乐能受罪,不耽搁这一辈子,刚才泡的是硬的,能吃硬的,这会儿软了,还得能吃软的。”
这句话虽然是他在安慰自己,但也像是在说洛桑,
洛桑熬过了一切的苦,最终却没能享得了福。
假如洛桑能再低沉一点,把名望看的轻一些,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,或许就不会造成后来的悲惨剧。
现在想想,少年成名也未必是功德,洛桑便是一个比如,
反观郭德纲,虽然成名之路十分坎坷,也十分晚,
但到了该享乐的时分,他却稳稳接住了。
人生只要享不了的福,没有吃不了的苦,
洛桑用生命给一切人上了一课,证明了这句老话是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