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豫东老人们总说,吕祖庙后山那个终年不冒烟的窑洞里,藏着能让人一夜暴毙的瘟神。可谁见过瘟神会求人救命?”
康熙三年的春天,开封府往东三百里的朱仙镇突然闹起了怪病。
染病的汉子们先是浑身发烫说胡话,接着七窍流血,连镇上最有名的老郎中李三更都摇头:“这脉象,倒像当年郑伦元帅大战吕岳时的毒瘴!”
这话可把街坊们吓得不轻。
原来百年前商周大战时,郑伦的乌鸦兵与吕岳的瘟癀军在这片黄泛区厮杀,至今镇东头还立着“两国忠魂碑”。
正午时分,几个半大孩子扒着碑座玩耍,竟从缝隙里抠出块刻着符咒的青铜片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“吕岳重生,郑伦守门”。
当夜,镇上的更夫瞧见个青袍道人飘进吕祖庙。
这人自称吕岳,手里托着个冒绿烟的青铜鼎,鼎身铸满狰狞鬼面。
“贫道观此地民风淳朴,特来送场富贵。”
他话音未落,庙外就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黑脸大汉拎着降魔杵撞破窗户:“吕道友,当年你用瘟丹害我商军十万将士,今日还敢现身?”
原来这黑脸汉子竟是郑伦转世!
他投胎成了镇上屠户郑大锤,天生神力,左眼角还带着道形似箭疤的胎记。
那吕岳冷笑间,庙里梁柱突然渗出腥臭黑水,化作万千毒虫扑向郑大锤。
老屠户扯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,烈酒浇得火苗窜起三尺高,毒虫遇火噼啪作响。
两人在黄河故道的废弃砖窑里斗了三天三夜。
吕岳的瘟癀伞能化清风毒雾,郑伦的哼哈二气却专破邪祟。
打到第七个回合,吕岳突然捂着心口跪倒:“罢了罢了!当年我本想炼丹救天下瘟疫,谁知被申公豹蛊惑。”
他从怀中掏出本发黄的册子,“这里头记着解瘟毒的方子,但需要至阳之血祭炼。”
原来这老道真是吕岳转世!
他因当年造孽被罚轮回十世,这一世在辉县当郎中时,发现豫东每隔十年就爆发怪病。
昨夜他夜观天象,算出郑伦也在此地转世,这才设局引他相见。
郑大锤抹了把脸上的血污:“要俺帮忙可以,但你得答应从此不再祸害百姓!”
后来镇上人都说,那夜窑洞里飞出金光直冲云霄。
次日清晨,郑大锤在镇中央支起大锅熬药,吕岳,哦不,该叫他吕道长了,正挨家挨户给病人把脉。
说来也怪,那药汤黑得像酱油,喝下去却浑身发烫冒汗,三日便退了瘟热。
直到二十年后,有个山西客商在窑洞废墟里捡到半块青铜残片,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甲骨文。
省城来的专家研究许久,只解读出一句:“殷商将士血祭黄河,以毒攻毒保一方平安”。
而今朱仙镇每年清明,仍有老匠人偷偷在“两国忠魂碑”前摆供品,供品里总少不了一壶烈酒、两根生葱,据说是郑伦生前最爱吃的下酒菜。
故事说罢,诸君可知:
那些流传百年的瘟疫传说,或许正是先祖们用生命换来的警示。
当灾难降临,是选择冤冤相报,还是共渡难关?
郑伦与吕岳的千年纠葛告诉我们,有些仇恨就像黄河泥沙,沉得再深也终会被清水冲刷;
而有些善念,哪怕历经十世轮回,依然能在危难时刻迸发光芒。(民间故事:砖窑里神仙斗法!)